Yaiwë

【GGAD】笃信之年1

Disclaimer:他们不属于我,他们属于罗琳女士。

如果盖勒特·格林德沃从10年代就开始搞事。

~

阿伯纳西一直记得那一天的火刑场。

天空是铁灰色的,太阳光像隔了一层雾那样不甚分明。他不记得有没有云,但四周的树叶凝然不动,除了压抑的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毛衣粗糙的领子刮得他的後颈又痒又痛,但四周没有人动作,所以他也不敢伸手去搔,只是靠向母亲,试图将自己更深地藏在她削薄的身影之下。

稍早的时候,当他揉着眼睛走下楼梯,就看见久未露面的父亲正坐在餐桌边。他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傲罗执行公务时的长袍,而是一套看上去很是体面的袍子。母亲同样穿着厚重的神色长裙,没精打采地挥动魔杖指挥盘子飘进水盆里,一边皱着眉低声说着什麽。

“但那只是个孩子……”

“当她选择了错误的一边,她就不只是孩子了”父亲斩钉截铁地说着,深灰色的眼睛秃鹰般紧盯着阿伯纳西,“早安,儿子。”

“早安,父亲。”

也许是受深秋的寒意影响,阿伯纳西打了个哆嗦。他匆匆低头避开父亲的视线,凑到了母亲身边:“妈妈?”

“你的早餐在桌边”母亲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一把阿伯纳西的头发,“纳特,你父亲和我要去做些事情,你自己一个乖乖留在家里,如果听见警报……”

“我们会把孩子带上”父亲沉声吩咐,“他应该学会分辨对错,还有违反规矩的後果。”

“马尔科姆!”

“部长会希望看到这一切,他非常重视年轻一代的教育。”

阿伯纳西闻言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因为担心麻瓜界的战争,他的父亲决定让他从布斯巴顿休学,现在他终於记起家中有一个需要教育的学童了吗?他想要反驳,但母亲的手指突然紧捏进他的肩膀:“我不同意,纳特还小——”

父亲皱起眉,阿伯纳西猜想如果他是用这样的表情面对手下的话,难怪父亲在部门的名声一直好不到哪儿去:“已经足够大了。”

“不——难道你的部长就会将自己的小孩带去刑场,看他们是怎样烧死一个小女孩的吗?”

母亲突如其来的尖利声线吓了阿伯纳西一跳,但他的父亲依旧冷静:“她或许年幼,但绝不无辜,不要被那些罪犯的言论干扰你的思想——她为格林德沃工作。”

一个穿着紫红色天鹅绒长袍的老巫师正站在人群前,拿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宣布今天将要处死的,死刑犯的罪行。他的调子慢吞吞的,圆形镜片後的眼睛被皱纹挤成一道缝,阿伯纳西听到“对麻瓜使用魔药,涉嫌暴露魔法的存在”时就不感兴趣地别开视线,转而打量起被绑在木柱上的少女。

她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脸色白净,一头乱糟糟的金发。如果好好打扮的话,她一定会像那些阿伯纳西在麻瓜商店橱窗看见的娃娃一样好看。但她此刻身上只穿着简陋的长袍,而且她快要被烧死了。

阿伯纳西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热切看着年轻的女性——为什麽她看上去毫不害怕?她的眼神灵动,嘴角微微翘起,瞪大眼睛注视着群众的姿态就像一只好奇的幼兽。人们不自觉地避开她的视线,母亲的手又在阿伯纳西肩头收紧了,这个时候他听见父亲低低骂了一声:“小混蛋。”

“这个罪名我可不能认同,马奎尔阁下”少女清脆的丶玩笑似的语气打破了一片寂静,“背叛巫师界──为什麽我会——无论是任何原因——伤害巫师世界的福祉?”

“闭嘴——”

“我还能造成什麽伤害?我被捆在这儿,等待被你们像塞勒姆的审判一样烧死,我连死前说上几句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少女侧头避开射向她的一道魔咒,她的脸上现出一道血痕,但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晃晃头,颤动的金发就像打碎了的阳光:“或者你害怕了──对於我将要说的话?”

“我只看到了你毫无忏悔的迹象──”

“为什麽我要忏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对我们世界的热爱”金发少女抬起下巴,她的身量矮小,但当她发出质问的时候,即使是四周身材高大的傲罗守卫也不自觉按低了魔杖,"你们习惯了摸黑生存,习惯了保持沉默,所以你们消去一切声音丶熄灭一切亮光,但这样的日子将要迎来终结──它早就应该完结了!"(1)

消音咒的红光射向了她,但不知道是谁悄然在她面前张开无形的屏障,魔咒的光芒被击向一旁。少女向台下颔首示意,她的眼睛中燃烧着激烈的火焰:“麻瓜们正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消耗他们自身,他们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战火已经影响到了我们的世界。然而,我们有这个能力去终结这场战争。这是我们最好的时机,去阻止他们丶帮助他们,去再一次成为他们的教导者和拯救者——就像梅林曾经做过的那样!”

阿伯纳西听见身周传来嗡嗡的谈论声,有人向刑场中心走去,又迟疑地停下脚步。他被父亲扯向後方,茫然地对上对方暴怒的视线,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自觉的时候同样抬步走向火刑柱的方向。

紫红天鹅绒老头用魔杖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对自己使用了声音洪亮,似乎这样做就可以增加他的威严:“停止你的花言巧语,戈德斯顿,格林德沃的追随者已经沦落到只能靠小孩的口舌之利来取得上风了吗?我们的保密法有悠长的历史,你幻想着成为英雄,但你的所作所为只危害了与麻瓜群居的巫师的安全。”

“告诉我,法官阁下,我们的法律究竟保护的是谁?”少女冷笑,“你们狭隘的气量阻止你们看见更宏大的远景。你们只想着躲藏,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忘记了我们与生俱来的能力给予我们责任——去保护的责任,去领导的责任。”

“我们会抓到你和你那些爱幻想的罪犯朋友……”

“你可以抓到我,但更多的我将会出现。所有爱着魔法界的,所有希望获得抬头挺胸站立在阳光下的权利的巫师和女巫都是我们的同袍”少女说完这句话之後,仿佛厌倦了与他争辩一般,将视线投向难掩躁动的观众,“我的姐妹丶我的兄弟,你们因为恐惧而齐聚於此,我明白你们的恐惧。你们习惯了躲藏,习惯了在你们的麻瓜邻居面前伪装自己,隐藏起自己的真面目。你们恐惧改变。”

“但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必须选择的时候了。麻瓜的炮火落在我们的屋顶,麻瓜的军队迫近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孩子被迫离开学校,我们的人民被迫龟缩家中,封印起我们的武器,可悲地等待麻瓜们自己醒悟。”

她对着神情激昂的人群摇头:“不,不要去仇恨他们,你应该为他们感到可悲。即使是小巫师也知道团结就是力量,也知道面对自己族群的战争是荒谬的,但他们不懂。麻瓜需要更清醒的丶更强大的人去领导他们──我们!”

“点火──”

第一道火焰被台下击来的蓝光射偏,傲罗们举起了魔杖,但成年巫师们同样张开了屏障,他们早就在与麻瓜武器的交火中掌握了这个技能。父亲松开了阿伯纳西,开始和混杂在人群中的其他傲罗试图维持秩序,而火刑柱上的少女朗声笑了。幽蓝的火焰从她脚底下席卷而上,围绕在她身畔,她身上的锁链被烧成灰烬簌簌落下。

她张开了双臂,她的外表年幼,但这一刻没有人会注意她的年纪,他们注意的只有她的灵魂,她那动人的话语:“点燃火焰——因为今天应该有火焰。我今天带着火焰而来,但那是重生的火焰,是凤凰的涅盘之火。旧的一套已经过时,而从旧时代留下的灰烬之中,新的花卉将会绽放──加入我们,去拥抱你真实的模样,去拥抱你与生俱来的天职。”

“我们的能力赋予我们责任,这就是为什麽我们应该去介入战争,去宣布巫师需要隐藏的岁月已经过去──我们的时代已经到了!”

火焰构筑成的怪物呼啸着向四方八面舞去,挡下袭向少女的咒语。她目光灼灼地站在台上,忽而一笑:“回去吧。你们的政府──理应保护你们的人也许可以逼迫你们旁观一场自相残杀的闹剧,但他们无法阻止自由的灵魂,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的渴望。回去,然後告诉每一个人我的话──格林德沃的话:号角已经响起,我们永不会放弃斗争。”

细微的噼啪声不绝於耳,人群在阿伯纳西的四周化为轻烟掠向远方。母亲抓住了他的手臂,但阿伯纳西挣脱了她,然後在母亲来得及再一次抓住他之前冲到了火焰的包围圈前。

“我会加入”他能够感受到愤怒的视线──来自他父亲和父亲的同事的视线,他的声音有些结巴,但依旧坚定,“我不想再躲了。”

少女注视着他,她没有指挥火焰让出通道,也许她担心这是一个阴谋,但她定定地看着阿伯纳西。

於是阿伯纳西懂了。

他迈步向前,幽蓝的火焰隔绝了母亲的哭喊和父亲的咒语。他感到裸露在外的每一吋皮肤被火舌舔过的剧痛,但他没有低头,而是迎着少女的目光走到她身前,搭上她伸出的手。

下一刻,他身不由己地化作烟雾,被一股强大而激烈的力量裹挟着掠向远方。

~

(1)改编自曼德拉那段超着名的话。

奎妮这么 OOC 的原因,是这个是喝了复方汤剂的 GG(。


评论(5)

热度(10)